瑞士法郎避险能力为何减弱

今年以来，瑞士法郎对欧元汇率持续下挫，贬值幅度一度达到3%。一向以坚挺著称的瑞郎缘何会出现贬值势头呢？

作为国际市场传统避险货币，瑞郎在经济危机期间对投资者尤具吸引力。过去10年，瑞郎对欧元汇率已升值40%。特别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，瑞郎升值加速，时至2011年瑞郎价值几乎与欧元持平。2011年9月，为应对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及保护瑞士外向型经济发展，瑞士央行宣布实施1欧元兑1.20瑞郎的汇率下限政策，即不允许欧元汇率低于1.20瑞郎的水平。然而，由于大量避险资金依然源源不断地涌向瑞郎，瑞郎升值压力持续增强，瑞士央行干预成本也持续加大。瑞士央行这一政策持续了3年半，结果是其外汇储备超过5000亿瑞郎，高达国内生产总值的70%左右。2015年1月，瑞士央行被迫宣布取消汇率下限政策。瑞郎汇率随之全线大涨，欧元、日元以及美元对瑞郎汇率分别跌至2011年、1980年和1971年后的新低。

由于瑞士经济高度依赖对欧洲出口，瑞郎升值对宏观经济的消极影响持续发酵。瑞郎汇率的急剧升值，意味着瑞士对欧元区产品出口价格在一夜之间上涨了近10%。一些企业为了缩减成本，将生产线移至国外；一些企业为了提高生产率，延长了工人的工作时间；还有的企业为了应对市场需求放缓，采取了“短期工作”手段。国际劳工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，瑞士2015年第三季度的失业率达到4.9%，首次超过了德国（4.5%）。与此同时，瑞士进口产品价格的暴跌却带来输入型通缩威胁。根据瑞士央行发布的数据，2015年瑞士消费者价格指数下跌了1.1%，创1950年以来新低，2016年预计还将下跌0.5%。

瑞士私人银行宝盛集团因此认为，2015年瑞士经济已经“出现停滞迹象”。统计数据显示，2015年瑞士经济增长率从2014年的2.1%大幅下降到0.8%。根据瑞士央行的预测，2016年瑞士经济增长率仅为1.5%，低于美国和欧元区的经济增速。

受此影响，市场人士普遍认为，瑞士央行近来不得不再度入市干预，打压瑞郎汇率，为经济增长提供支撑。尽管瑞士央行对此猜测拒绝作出评论，但也再次强调，瑞郎汇率仍“严重高估”，时刻准备“在必要时干预汇率”。

当然，瑞郎对欧元汇率下挫，也体现了瑞郎对投资者吸引力出现一定程度的降低。尽管瑞郎仍是重要避险货币，但持有瑞郎的成本则在不断攀升。近年来，瑞士国债收益率一直在走低。早在2013年，期限低于5年的瑞士国债收益率就已全部为负值。2015年4月，瑞士成功发行了第一笔10年期负利率国债，成为全世界有史以来首个以负利率出售基准10年期国债的国家。这意味着，尽管瑞士政府向投资者借钱，可投资者反过来却还要贴息。再加上美联储已进入加息周期，瑞郎对投资者的吸引力不可避免地出现下降。瑞士最大银行——瑞银集团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，仅2015年第四季度，该行客户的财富管理资金就减少34亿瑞郎。

瑞士WMPartners的分析指出，如今“越来越多的市场人士认识到瑞郎不再是避险天堂”，尽管长期而言瑞郎还会升值，但“在未来6至12个月，情况不会是如此”。